可他现在,愿意让家人跟冯家见面,这其实很是不可思议……
“你我成了夫妻,再是不喜,也得认下。”
裴獗扫她一眼,回净房接着沐浴了。
冯蕴坐在原地拿着书,怎么都看不进去。
什么事都绕不开家族去,走到哪里都会有人追根溯源……
她和裴獗的婚事,之所以常被人称为“儿戏”,就是因为缺少双方父母高堂,没有得到族中认可。
不认冯家门,不让双方家人过明路,在外人的眼里始终差点意思。
所以,裴獗现在的做法……
是打算做正经夫妻,而不是战后不认?
冯蕴叹气。
书是真的看不下去了。
她卸下钗环,钻入被窝里。
鳌崽贴在榻边靠着她。
冯蕴摸了摸它的毛,“姐姐给你在那边搭了個窝……”
她指着墙角那边。
鳌崽有些不满,脑袋耷在上面,没有离开。
冯蕴想着裴獗不会那么快回来,纵着鳌崽,侧躺着阖上眼睛。
内室安静一片,净房传出哗啦啦的水声。
她侧过身,后背对着外面,仍是清静不了,脑子里反复出现那人宽阔的肩膀,劲瘦的腰身,明明修长高大肌肉匀称整个身姿恰到好处,偏偏那话儿吓人得紧……
裴獗进来的时候,冯蕴没有睡着,也没有睁眼,倒是鳌崽趴在那里,睁开眼睛斜他一下,然后灰溜溜地走开,去睡冯蕴给它准备的“猫窝”。
裴獗探了探被窝,看着她的脊背,在榻边坐下。
“睡着了?”
他总会这么问一句。
如果她睡着,就不会应。
应了,就是没有睡着。
冯蕴故意不应他。
果然,他静坐看她片刻,叹口气躺下来,双手很是规矩地合拢放在身前,睡姿端正地合上了眼睛。
室内寂静一片。
呼吸可闻,冯蕴有些憋不下去了。
她慢慢睁开眼。
背后没动静。
她一点点转头,看着他半湿的头发。
裴獗还是不说话,她身子慢慢地偎靠过去,贴在他的胳膊上。
“将军生气啦?”
“嗯。”一个字沉沉从喉头迸出,裴獗反应快得人始料不及,长臂一伸,揽住她腰稍一用力,冯蕴身子便突然轻盈,被他径直从里面抱过来,一起滚入软绵绵的锦被里。
笑荷香扑面而来。
“蕴娘。”他低低唤她,声音杂了哑意,格外情动,“我憋不住了。”
冯蕴喉头一紧,刚想说话,便被他堵住,没有拒绝的机会,滚烫的唇落下来,疯狂如同巨兽苏醒,似要将她一口咽下去……
呼吸相触,急促而喘息,冯蕴揪住他的胳膊,紧紧闭上眼,心跳如同擂鼓一般,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……
他抱她抱得那样紧,紧得她透不过气。
他身上那样热,大冷的天,便是火炉里燃烧的木炭,都不如他滚烫的身子,皮肤热得好像稍稍用力便会有火星从中爆开。寒意褪去,她整个人暖烘烘的,浑身血液都让他点燃。
“将军。”她忍不住气喘出声,颤声唤他。
裴獗不说话,呼吸落在她修长的颈子上,在锁骨游戈,她激灵一下,那只环在她腰间的大手便灵活地挑开本就宽松柔软的寝衣,掌心覆上来时,温柔得不可思议,冯蕴舒服地叹息一声……
“去拿……”
她瓮声瓮气,带点撒娇的轻嗔。
意有所指地朝窗台那边看。
那里有个妆台,下面放着束缚他的东西。
裴獗不说话,与她十指交缠。